“什麽？十年壽命？”李老漢疑惑問。

阿離拉下臉色，同一旁阿爺解釋：“阿九與靈珠結契，折壽十年能換人起死回生！”

“阿姐！”冬生聽罷，腿下一陣發軟，再度跪了下來。

阿九沈著臉色，冷硬出聲：“你記住，今日我用十年壽命換傻鳳一命，不只是憐惜傻鳳死得冤枉，死得無辜，更是不忍見你嘗到‘子欲養而親不在’之痛，今後，你若再敢因旁人嘴中的汙言穢語而傷害至親之人，你便再不是我聶阿九的弟弟。”

說罷，便示意阿離將血給傻鳳灌下去。

阿離卻擰眉先一步為阿九止血，一臉的灰暗神情，比之冬生有過之而無不及。

“你阿姐的十年壽命，便被你這無知孩兒給葬送了！”李老漢一向疼愛冬生，這回亦是憤恨出聲責備。

冬生抱頭痛哭，自責不已。

……

翌日午後——

“啥？傻鳳活了？”

“竟還有這樣的事？明明瞧她已斷了氣的，怎的活了？”

“定是那阿九丫頭救的，上回那戚家少爺也說要死了，結果給她救了，還有那瘟疫……她院中的那幾株樹，聽說是靈樹來著，前陣子還有人瞧見能發光呢。”

“嘖嘖，那聶阿九該不會是妖怪吧！”

“噓，他們一家子現在可能耐了，莫要給聽著了。”

院墻之外，響起向名婦人紛紛議論之聲。

傻鳳自飲了阿九的血之後，第二日便醒了過來，醒過來之後忘卻了所有人，卻只記得冬生是她自個兒的孩兒。

冬生喜極而泣，一個勁的喚著‘阿娘’。

傻鳳亦是暖暖的應下一聲，那模樣看著竟是不傻了，像個正常人家的阿娘般，摟過冬生輕拍其背，母子間親膩不已。

阿九救活傻鳳，已想到了會產生諸多流言，只是人命關天，她也顧不得那許多了。

院子外，春桃嬸子及朱大娘一個勁的就此事解釋，說是傻鳳並非斷氣，阿九懂醫給治好了，可畢竟曉得傻鳳落水淹死的人甚多，流言依舊扼制不住。

院墻內——

阿九與傻鳳解釋她的身份及與眾人之間的關系！

“你名喚李玉鳳，是上溝村李老實家的閨女，於年載之前嫁於山窪子村李大昌，朱氏是你的家婆，阿爺算是你家公，李大昌欠巨額賭債被人尋上門來，怕被打斷手腿便落跑了。至於冬生，他是山河鎮上的孤兒，前來投奔我，亦是認了你做阿娘！……你為護冬生落水，我懂些醫術，將你救活。”

李玉鳳聽罷，立即從床塌之上下來，欲給阿九下跪磕頭。

“不必不必！”阿九連忙攔住，“冬生是我阿弟，你又是冬生阿娘，我便該喚你一聲玉鳳嬸子，哪有長輩給晚輩磕頭的道理！”

李玉鳳淚眼盈盈：“雖已不記得往事，可隱約明白，玉鳳能有今日，全仗阿九一家的相幫相助，一時不曉得該說些啥好，便讓我給你磕個頭罷！”

聽她這番清淅的言語，阿九亦是感動莫名。

她原想著折十年壽命救她一命，至少不讓冬生一生活在自責內疚與恨意之中，卻不想連同她的傻病也給治好了，這實在是件可喜可賀之事。

“日後阿九在外奔波，家中有玉鳳嬸子相幫，便可安心許多了！”阿九撫起李玉鳳。

傻歸傻，自從跟著冬生在阿九家混吃混喝之後，傻鳳早不似曾經又瘦又小的模樣，整個人拔高了一些，更是圓了一圈，只是先前穿著洗漱不夠上心，瞧著邋遢，仔細打扮之下，卻實則是個美人胚子。

鐘三嬸，春桃嬸子及馬秀娥聽說傻鳳不傻了，一個個的都過來瞧，過來與李玉鳳說話。

只有朱大娘一人默默的在一旁拭淚。

李玉鳳撥開眾人，走到朱大娘面前，曲膝便又是跪了下來：“阿娘，玉鳳往常癡傻，大昌又生死不明，定是讓阿娘吃苦受罪許多了，如今玉鳳清醒，日後定會努力做活孝敬阿娘，定不讓阿娘挨餓受凍！”

“嗚……”朱氏激動的淚水直流，一把扶起李玉鳳，緊緊的握著她的手，“好孩子，阿娘便曉得，阿娘日後只有指著你才能過活，此番你能重新活過來，阿娘便已打定主意，日後定不會再讓你受委屈了！”

“阿娘！”李玉鳳只覺眼眶一陣子熱。

婆媳相擁著抽泣，倒瞧得一旁幾人也跟著抹起了淚。

鐘三嬸、楊春桃及抱著不足三個月的娃兒笑嘻嘻的走出阿九家院門之際，便見一道身影突然折身便跑，上了停在不遠處的馬車，疾馳而去。

“不好！”

鐘三嬸瞧出那似乎是從前跟著李三妹一同來過的丫鬟阿楚，立即便進去同阿九說了一聲。

盧府府邸 花間居內——

丫鬟阿楚跪在盧知涯及聶如月跟前，將方才在山窪子村聽著的流言說了一遍：“那傻鳳明明已淹死了，第二日卻又活了，雖說那聶阿九讓人對外傳言說傻鳳當時並未斷氣，可村子裏還是有人證明是親眼瞧見傻鳳已斷了氣的！死了的人卻被救活了，現在山窪子村紛紛傳說她指不定是個怪物！”

“她可不是怪物，她是與我一同長大的堂妹！你先退下吧！”

聶如月打發走下人，跟著走向端坐在太師椅上的盧知涯，玉臂纏繞上他的脖子，撒著嬌的親膩說道：“老爺，您瞧瞧您這一病便是數月，妾身瞧著著實心疼的緊，後院眾位姐姐們亦是想老爺想得緊了，那聶阿九有叫人起死回生的本事，必定懷揣寶貝，若是那寶貝歸了老爺所有，說不準老爺的身子便能強健，永保雄風不倒！”

前陣子不小心沾了瘟疫，索性有周大夫及時解了瘟疫之毒，撿回了條命。可身子卻明顯較及以往力不從心許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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